袅袅檐树动,好风西南来。当一股寒风翻山越岭,高位飞行,晕染尘世,将树叶染黄;当蓝调单车在校园里肆意奔跑,与秋风同行,在地面上拉出了一道道青春的身影,略感寒意的我们便可发现秋其实早已来到我们身边。
说到秋天,便不得不谈一下秋景。揆古昔今,无论是名垂青史的王候将相,亦或是满腹经纶的博学鸿儒,都对秋景,有着一番自己别有韵味的见解。不仅有“白云应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在金陵城西楼月下吟的李白,更有“在秋日薄暮时分”,温一壶月光下酒,“人与海棠俱醉”的林清玄。他们都以细致的笔触将秋景跃然纸上,领会秋景之美。
初入淮师,那么你是否也曾注意到秋之美呢?注意到阵雁南风,浮云舒卷,暮色斜阳下,秋水共长天一色,注意到桂香万里,枫叶火红,凭栏远眺中,我言秋日胜春朝。或许单单是那通往图书馆路上枫叶的点缀,便可使我欣喜万分,更不必说那天蓝如洗,云卷云舒。我认为,秋确实很美,它的美是荒凉后的重生,落寞后的繁华,离别后的重逢,让人怦然心动。
正如汪曾祺先生所言“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秋天不仅有秋景可赏,还有美食可供品尝。楼下小买部里一包热腾腾的糖抄栗子,北苑食堂中一碗千里飘香的馄饨,早晨的桂花糕,傍晚的酱香饼,这些美食都为秋凉增添了独一份的温暖。品一壶热茶,看小雨薄雾,听悦耳小曲,读慧人书籍,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我曾在想从何处执笔来写这淮安秋的无常,是刚破晓时雾锁楼台的朦胧,是一场雨落便凉透襟怀的清冷,是晨露凝在草尖、一触便碎成流星点点的软。下了一场雨,便顿时觉得好似冬日寒风刺骨般的凉了心头。起了一场雾,就给世界加上了层雪白的滤镜,自行车车座上露水成膜,整一个淮安弥漫在一种雾气朦胧,仙气飘飘的氛围中,下一秒便好似要身临仙境。
悲秋综合征肆虐?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每当秋天来临,似乎有种深深的疲倦感和无法名状的悲秋随之而来?正因如此,一到秋天,我就感到心里好似被一块大石头堵着,是失落,萧条,衰败,倒也谈不上。是迷茫,心忧,愁伤,倒也说不清。哪一份是未寻得归宿的迷茫,哪一份是未抵达彼岸的思念,哪一份是未金榜题名的无奈,都化作点点星光藏于这秋叶中。不仅我们,古人对秋的感怀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至先秦时期《诗经·氓》中“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以及后来《诗经·四月》所提及“秋日凄凄,百卉具腓”,都是悲秋的典型。
虽然秋季的基因里写满了衰败,但古往今来也不乏豪迈乐观之人。王维笔下的秋,少了份悲,多了份清凉与自在;王维眼中的秋,少了份愁,多了份静谧与豁达;刘禹锡脚下的秋,更无“万里悲秋常作客”,而偏偏说“我言秋日胜春朝”,在没有愁绪的秋里,山如画,月醉人。我认为,诗意秋日,不仅仅是悲秋,更应赞秋。赞它秋景之清旷而疏阔,赞它秋味之香甜而绵长,赞它秋韵之豁达而深邃。
我对秋,向来是矛盾的。我恨她,恨她勾着轻愁,却又爱她,爱她的诗意,爱她与其他季节不同的独有的意韵。这份又恨又爱的情绪缭,缠缠绕绕,成了我秋日里最难以割舍的牵绊。
谈诗意,则容易陷入虚无主义,容易过度的理想化。但是,在形形色色的匆忙中,漫步于校园之上,聆听着春之声,嗅闻桂花之香,感受心灵之间的触碰,蓦然回首,才发现,确实忽略了很多东西,忽略了需要在花树停住的脚步,忽略了感受幸福美好的能力。让我们停下来,细细感受秋天中所含诗意,才发现美的画面无处不在,才明白最好的道路就在脚下,才于平静生活中看到议魂花般闪动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