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想起张抗抗《牡丹的拒绝》中的描述:“朱唇紧闭,皓齿轻咬,偌大的牡丹王国竟只剩下一片萧瑟的灰绿。”
这是牡丹的拒绝,面对如织的游人,牡丹学会了说“不”。至此,牡丹不再被贴上“雍容娇艳”的标签,她成长了,懂得了花亦有脊梁。人世迢迢,名目太多,生活百味涤荡,只有学会拒绝,方能成长,守得内心一片高地。
人生如此,城市亦同。
这让我想起京都。
街道上樱花飘扬,古朴的青石板路温馨沉韵,身着和服的少年少女高唱着手球歌远去……京都,一个旧得发黄的城市。没有林立的摩天大楼,轰鸣的机械,浓密的雾霾,有的只是低矮的房屋,倾颓的古城墙,有着钢筋水泥,立式交桥给予不了的温暖。
京都,在全球疯狂城市化的浪潮中,学会说“不”,懂得了拒绝,它优雅得犹如一位老妇人。京都的拒绝中,我看到了一个城市的成长。
反观当下的中国城市西安。
书中的西安含蓄素雅,一如那身着霓裳羽衣的舞女,令人迷醉。朱雀街头飘过丝丝焚香,银铃声穿梭于来往人群,人头攒动之处,正是一国舞姬在风情万种,更有商贩的叫卖,骚人的吟咏……
而今的西安,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曾经烂漫的星空被刺眼的霓虹所代替。在城市化的浪潮中,西安被迫拔下特色首饰,穿上统一的制服,跳上了快速发展经济的绿皮厢火车。因为妥协,不懂得拒绝,曾经的古都,加入了流水般的生产线,呜呼悲哉!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中曾悲鸣:“再没有了慷慨的遗恨,只剩下几座可凭吊或休憩的凉亭。”中国的城市正渐渐趋同,失去了自己的特色。不由地让人叹息古都之殇了。
有人说,京都的文化底蕴来自于长安,此话不假。在京都,我分明感受到了盛唐的韵味。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顿时涌上心头。
没有拒绝的成长是堕落。七十高龄的冯骥才曾写下《老街的价值》等一系列作品,为的就是城市在物欲化的浪潮中学会说“不”,从而不在城市化的浪潮中迷失自我。
汪曾祺亦言:“不懂得拒绝的生活,便失去了真味。”我想,拒绝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开阔的眼界。西安,眼光不能太短浅啊!
想到这,眼前不禁浮现出京都的小木屋,心中愈发地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