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初见的时候,你在银杏树下站着,脖子上的围巾是棕色的。你抬着头,和身边的人笑着说话。我觉得,你的笑,比树上的银杏叶还灿烂。
后来我一次又一次地站在我们初见的银杏树下,我希望遇见你,和你说话,看着你笑。
时间流走,银杏叶落了满地,我依然没能和你相遇。
下雪了的第一天,我下了楼,去散步。我不知道是什么在牵引着我,是你那条棕色的围巾吗?我走到了那棵银杏树下。树上的银杏叶掉了很多,树枝上累着薄薄的雪。我抬头看着树枝,天雾蒙蒙的,细小的雪花还在落着,一点点地,落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我想,如果你的围巾拂过我的脸,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站了多久,就这样,抬着头。突然,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我扭过头,你在我后面,背对着我。你依然围着那条棕色的围巾,和你身边的人在说话。我听着你的话,听着话里你的笑声。
棕色围巾的后摆在你的背后垂下,最下面同色的流苏轻轻地摇着。我想起了落下的雪花。你是我世界里的雪花。
忽地,你转过了头,我们对视了。就三秒,我在数着。你还在笑,在我们周围慢慢变白的世界里,你的眼睛最亮。
你转过去了,我还在呆呆地看着你的背影。你蹲下来,用手摸着地上积着的雪,棕色围巾的后摆向下滑落,落在了雪地上。流苏浮在雪上,我想到了积着雪的银杏树枝。我看见你的下半张脸被围巾遮住,眼睛一眨一眨的。我下意识想上前捏住你的围巾,却挪不动步。你还在笑,笑声像雪花,轻盈盈的。
一会儿,你站起来了,棕色的围巾垂到了你的胸前。你伸出手,把它拉到背后。流苏又一次摇了。我看着,抿了一下嘴,出了声:“那个...”
你回头了,带着惊讶看着我。你的嘴角微微张着,鼻头和脸颊红着。“我们...能...认识一下...吗?”我用尽力气,说出了口。你依然看着我,脸颊更红了。过了五秒,我又一次数着,你点了头。
雪好像下大了一点,慢慢落到树枝上。
我向你慢慢走近,棕色的围巾,你在笑。
你是我世界里的雪,棕色的围巾是我的树枝。雪落在树枝上,你和我说了话,你对着我笑,眼睛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