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儿的女人
文学院来源:文学院 作者:戚雨汇审核人:点击:发布时间:2015-04-07

 

是在看了电影《黄金时代》之时,看的《萧红全集》,才发现汤唯和萧红着实有些相像,或者说,演得很真。有了电影的铺垫和先导,才更加有兴趣进一步走进去,对人物和故事的背景也不是从前呆讷旁观般了。

电影中萧红是在一盏昏黄的蜡烛灯下床头写的《弃儿》,当时正值她与萧军的生活中多了一位“程女士”。萧军夜晚伏案,萧红问:“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才华呢?”萧军嘴角一笑,萧红眉头一紧,下床拿灯取笔,开始写,开始追忆,开始控诉,剥开深藏的那段寒冷而暖心,艰苦而又共度的日子。

文章中的男男女女形形色色都是其当年生活的真实写照,作家也真是有意思,仿佛都要造出一个崭新的旧人物,放在自己的岁月里,以旁观者的角度,深入其身心,给旁人看。

同样是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和水淹的城,萧红是芹,萧军是蓓力。大街上,旅社里,树林下,亭子间,那时他们是各自新的伴侣。“他们在亭子里坐下,影子相依在栏杆上。”“蓓力的心里和芹的心里都有一个同样的激动,并且这个激动又是同样的秘密。”他们有初恋时小心的悸动,也有热恋中火热的迫切:“他们两颗相爱的心膨胀着,也和松花江一样,想寻个决堤的处口冲出去。这不是想,只是需要。”

起初我想,题为《弃儿》却有不浅的笔墨在写两人的恋情,是否是因为提笔之时对两人关系情感的不安与焦虑,是一种自我麻痹,自我安抚,也是一种对昔日美好专一的呼唤,甚至有一种对“程女士”的示威痛诉。而后随着芹的肚子由“小盆”到“大盆”,和她一天天疾痛翻转煎熬的程度,令人更多地去关心在意一个母亲,一个被遗弃的怀着一个见不到父亲的孩子的女人。她孤独无依中天不灵地不应的凄苦,仅有的是推诿也像是安慰地说“明天就有办法”,这是何等的坚韧,关乎生存与命运的重量。

“坐在床沿的女人说:谁的孩子,谁也舍不得,我们不能做母子两离的事。”当时的芹抱着“弃儿”的决心,听不得劝,却也止不住被子里横流的不知何因的泪。可这个孩子,她要不得。当护士推着孩子来到床前,从芹的第一句“不要”开始,母子之情,就在他满身的颤抖里像是不能折断的钢丝也断了一般,彻底地绝了。“秋天的夜,在寂寞的流,每个房间泻着雪白的月光,墙壁这边地板上倒着妈妈的身体,那边的孩子在哭着妈妈。只隔一道墙壁,母子之情就永久相隔了。”从芹的反应看,“弃儿”的痛不比“生儿”少。而这又是为何呢,这弃儿的女人。这可是骨肉深情啊,作为女人,作为母亲,竟要弃了自己的孩子。

“丢掉一个小孩,是有多数小孩要获救的目的。”弃儿的女人这样说,芹对蓓力说。用芹的解释说,“弃儿”,那么蓓力就没有挂碍了,关于他们的个人私情,也关于整个时代的抱负发展。蓓力由此觉得“芹是个时代的女人,想得开,是他将来忠实的伙伴。”而就其现实原因,不无道理。“弃儿”是刚毅,也是无奈之举。所弃之子是她曾不满背弃的未婚夫汪恩甲与他在旅馆中的孩子,萧红从已婚表哥处私奔遭弃归回,病急乱投医,而当汪走后,这孩子显然没了去处。再加上萧红贫困中落债,萧军等也捉襟见肘,住院费都付不起根本不可能再负担一个孩子,对经济,对精神,对将来都是沉重的负担。“弃儿”一举或许不仅是对经济对精神上的一种自我减负,也是萧红,对过去不堪生活的诀别,对未来新生活的一种期许吧。自然还会有更高的层次,于女性作家,那个时代的青年女作家而言,关乎理想和抱负。

“弃儿的女人”如此决绝的缘由,我能想到的大抵如此,而关于她写《弃儿》的诱因,或许不仅是萧红作为一个“只想安心写作”的作家的习惯,或许不仅是见萧军也不寐的伏案,或许也不仅是弃儿之痛积郁过久。或许我想,也还关于她,“如果没有你想象中的才华呢?”那一问罢。

随笔相关资讯
文学院通知公告
最新更新的资讯
热门点击的资讯
地址:江苏省淮安市长江西路111号    电话:0517-83525172    

版权所有  ©  2009-2019  淮阴师范学院文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