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为爱撑起一片天
文学院来源:文学院 作者:解兴华审核人:点击:发布时间:2015-05-20

 从小到大,我从未提笔写过写过关于父亲的只言片语。此刻坐在桌旁的我却在迟疑,不敢轻易下笔,是在畏惧还是感动我不清楚。只是懵懂感到我在思虑到底该以怎样的一种笔调写下我对父亲深深的感激和祝福。

一度以为,当我写下关于我那平凡却不平庸的父亲的点滴时,必定会倾尽所有华丽的言辞。然而当我真正想起要提笔记录下沧海一粟的生活场景时,却发现曾在自己脑海里出现过的那些词语或者句子都开始打转,变得苍白无力,无论如何是拼凑不起来了。

儿时的记忆是我一生的刻骨铭心,常常在那些艰难的年月里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身影,走的步履蹒跚,走的忐忐忑忑,而我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未留下过他,那时我还不能读懂生活给予的种种无奈。

生在农村注定是一场人生的历练。从出生时我就深深的明白自己所有的生活来源是与那一亩三分地有着浑然天成的联系,贫穷和落后是城里人看我们的标签和尺度。靠天吃饭的人也许生来是要多一份成熟的。

为了一家生计,父亲像村子里其他青年一样出去打工挣钱,小的时候自是不能理解为了生存父亲所作出这样艰难的决定和牺牲。自从父亲开始了背井离乡的行走,我们家所有的成员便开始忍受着思念的苦水。父亲为了节省,每年只回家一次。这个模式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也可能在未来的日子持续的更长久,每每想到这里我便有忍不住落泪的冲动。回忆总是不堪重负的东西。记得小时候总盼望着过年,那是意味着父亲将要回家,唯有他回家才能让一切变得圆满。

等到快过年的那几天,我总会站在村口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等他回来。在那个小小的心灵里渴望看到他那带着满足的笑脸和高大的身影。看着他的模样由模糊变得清晰,听着他的声音由远及近都是前所未有的满足。现在想来,那个年龄的我所期盼的不过是它抱着我盖过头顶的天伦之乐,想用自己稚嫩的心灵和笑颜洗去他这一年里的所有荣辱和不屈。

时光如白驹过隙,让我越来越自责的年幼时的自己只懂得父亲带回来的幸福和欢乐。从来不懂狭小的村子上空,有我不知道的世界,那里照样可以生活的艰辛和穷困。然而对于所有的困苦,回家时的父亲从来都是只字不提,能够感受到的仅仅是他回家以后的欣喜和满足。直到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加,我渐渐懂得了人情世故。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父亲所有的隐忍都与这个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才慢慢懂得他简单的心愿不过是合家欢乐,仅此而已。这样的无欲无求,这样的心甘情愿,用我这浅薄的语言难以述说,我怕我亵渎了那样的神圣。

   我开始一岁一岁的长大,记忆里父亲高大的身影也开始变得佝偻,背一点一点驼了起来。我深深地明白这些都是生活和岁月的唯一见证。我心疼父亲这样漫不经心的变化,而我却无能为力,我不能阻挡时光老人的脚步,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想我能做到的只是努力学习,考出好的成绩让他引以为傲。但纵有千万的巧合和理由都决定了我的不优秀。我没有上北大的才气,更没有上清华的实力。当我拿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站在我那张“三好学生”照片前时,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讽刺。那一刻,我才深知我坚信可以成为他的骄傲的信仰是多么可笑和天真。即使我把通知书拿到他面前时他表现出的是欢欣,但我却不争气地哭了。我恨自己的愚钝,怪自己的无可奈何。彼时,父亲却淡淡地说:“咱们家还没有走出一个大学生,你是我们家族的骄傲,是我的骄傲。你去了大学以后一定要努力。不管处于怎样的一个位置和环境,都不要忘记了自己曾经出发时的目的和肩负的使命,做到自己的问心无愧就好。”我知道,这是一个平凡的父亲寄予女儿的所有期望。

我仍旧不能原谅父亲的节俭被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父亲年少时期的家境贫寒,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他是从小节俭惯了的。就说一双小小的袜子,如今大多数人肯定是穿坏了就随手扔掉。然而,生活在21世纪的父亲脚上永远穿着打补丁的袜子。我拿出来一双新的来给他穿,他却一个人感叹好久,迟迟不肯穿上脚。打小的记忆里他身上穿的衣服从来都是大伯穿过的或者是不要的,以至于我一度觉得父亲从来不喜欢新衣服。后来才猛然发现不计较吃穿的背后是我们一家人的生计的担忧。他能做到把所有可以从他身上剩下来的钱都留给我们姊妹几个买吃的用的,这是父亲用朴实无华的行动证明了父爱是多么惊心动魄。

我想生活中的点滴都是他无言的疼爱,他的付出存在于我成长的每个角落。时常在想确实有些东西做女儿的只能欠下来世今生了,它是我永远无法还清的债务。书上说做亲人的缘分也只有今生这么一次机会,我想我们芸芸众生都应该珍惜和自己做亲人的这一场缘分。

对我们一家人来说2012年确乎不平凡,让我想到了诸如物是人非的词语。父亲遭遇了中年丧子的痛,父亲遭遇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在那些不见天日的时间里我才真正看清父亲的内心是有多强大。他说过若不是我的鼓励和坚持给了他勇气,他也想一走了之,他曾说的漫不经心,而我内心却早已汹涌澎湃。他的眼泪我从未见过,但我知道在那些时日里他是痛不欲生的,也曾时常犹豫和彷徨。我在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生得使命是不能放弃”我想把这句话送给他。我很感念他没有在最痛苦的时候扔下我。

我们父女之间也曾有过隔阂和误会。父亲顽固不化的封建思想常常让我苦恼,我们经常因为观点不同而吵得不可开交。可俗语有云“父子没有隔夜仇”,一觉醒来在翌日早饭桌上我们父女又可以谈笑风生。我知道就算我有千般万般的过错他也从未真正责怪过我。因为他是父亲,或许这便是血浓于水最大的意义。

终究经过时光的沉淀,父亲的意义并非只与爸爸两个字牵扯在一起。他给了我生命的信仰,让我学会了勇敢和坚毅。教会了我太多太多之后,他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结局或许是悲凉的,我成长了,父亲老了。但父亲的身影随着年轮的回复在我内心越来越深刻,父亲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不管给予父爱怎样的定义或是如何做最好的诠释。只要内心铭记生得使命便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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