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时光啊,她千回百转,终究是改变了一切,唯那牵动我心的声音依旧。
掀开纸张,文字幻化音符,使我魂牵梦萦。此刻便明白,这一次的相遇,美得彻底,美得惊艳,美得震颤,美得孤绝。
我遇见了陆游,看着他寒夜独立,怅然:“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最终也是意难平,揣着一份雄心壮志魂归故里。
我瞧见李贺,看着他豪情万里:“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无奈被小人算计,仕途失意,终是郁郁成疾撒手人寰。
恍惚间,我梦见花灯下如昼的盛世大唐。看见了一位白衣少年郎,是他!长袍飘飘,似遗世独立若羽化登仙的李太白。他意气风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那时他对繁华盛世,软玉温香在旁的豁朗。却也瞧见他面容憔悴,悲愤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他在月下舞剑,引觞自酌。下酒的是剑伤的寒光,他的情人是那云中月。
记忆是开在流年里的花啊。不曾绚丽,便在风中寂灭。可总有人会记得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少年,从唐朝恍惚来过又悄然离开。那个“一个人的绝世,一个人的孤城,一个人的似水流年,一个人的地老天荒。”那个怕自己唱出上半句,却无人知晓下半句的公子小白。
兜兜转转,我终是来到大梁。见到“一言九鼎,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顾子熹。知晓了他那地痞流氓的血肉下,杀伐决断的铁血中,泡的是一把潇潇而立的君子骨。也瞧见这位无尽风流,面冠如玉的男子立下雄心壮志:“倘若天下安乐,我等愿渔樵耕读,江湖浪迹;倘若盛世将倾,深渊在侧,我辈定乃死以赴。”字字铿锵,声音坚定。若可战,便披甲上马,若需守,他也愿意做一个丝路上清贫的商道守卫。是了,封侯安定,只求海清河晏,自此山河豁然,必是如此了。
掀开明朝画卷,方觉然,所有关于东方的故事,都是炽烈的。天启年间,一个是出身名门却因政治斗争而受宫刑的宦官,一个是世代戍守边城为国尽忠的将军。动荡时代下的每一个人都身似浮萍随风逐流,但难能可贵依旧坚守的本心。东方就是炽烈的,词句和他们的笑靥华美一致,坠于竹简之上。如露垂吴钩。枯月横亘。旭日昂然。华夏的视野由时间组成,由山川,由蛮人的铁骑,纷乱如烟花炸放后的余烬,还有那条供他们相遇的长堤。以及堤坝之下,滚滚似一脉江水的长情。
我在沉默的书海中肆意徜徉,懂得了那穿梭山河的剑刺的都是思念成疾的人。真真是“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我在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轻捻泛黄的纸页,聆听那牵动我心的声音。任时光千回百转,唯那声音依旧,余音袅袅。玫瑰献给洋溢的青春,月桂献予盛年之人,就赠我几本书籍,彼时我与她相遇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