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
文学院来源:文学院 作者:王丹审核人:点击:发布时间:2015-03-22

 

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的一篇课文是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每天晨读都会拿过来反复地读。
喜欢这篇课文并不浮华的词汇和不浮躁的表现力,从每一个文字里流露出一种现世安稳的期待与美好。除此之外,更感动的是史铁生先生在每份平易近人的叙述中传递出对母亲的深深的感情。并不着咄咄逼人的语气,只是透过地坛中如云流水的四时变换就放映出一幕幕使读者潸然泪下的场景。
忘不了母亲焦急寻找时的急迫,忘不了母亲久久愣在巷子那头失神的样子,忘不了母亲对孩子的牵挂和叮咛……许许多多忘不了是因为在我心中有许许多多的感同身受。我爱母亲就像史铁生爱他的母亲一样,正是因为知道母亲为自己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会难以用只言片语安慰和放过自己。
我从来就是做事苛责的,没上大学之前一直以为是家庭束缚了自己,上大学之后就要飞得远一些,不要在活在母亲无止境的唠叨里。于是,开始从前并不曾有过的难得的闲暇时光,放纵久了就会忘记自己究竟是为何而生,在追名逐利里久了就忘记了自己纯洁的初心。人活得精致与否,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依靠外在衣饰,更多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内在气质。我向来鄙视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假文青的丑恶嘴脸,竟然出现在了我每天都在照的镜子里。我简直无法审视自己。
我无法想象,母亲看到这样一个耷拉着眼皮、目光暗淡的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是一直知道她对我的期盼,可还是对它置若罔闻的。每次打电话回家,母亲都会跟我说,在学校好好学习啊,以后工作不那么难就好了。我不知道离毕业还有多久,不知道毕业之后工作又会怎样,也无法想象究竟要过多少年才能让母亲为我骄傲。
每天一睁开眼睛,我就开始担心自己会向这个世界妥协。我思考的多,得到的挫折和收获也是等价的。从前还有拥有梦想的力气,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可是现在却开始卑怯到只会嘲笑以前那个希冀考上大学之后一定要在电视上点一首《铿锵玫瑰》的十岁的自己。犹犹豫豫向前走、战战兢兢往后退,不知道勇气究竟去哪里了。
想起读高三的那段日子,和母亲住在校外的房子里,冬冷夏热。她要赚钱、要接送弟弟上放学、要变着花样的换菜式、要送晚饭给我,还要承受我的坏脾气。很长时间过去了,我刻意地不去想,可是每次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时,这些画面还是会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过。从没有任何东西比这些更深刻的印在我的头脑里。
从前我不懂什么叫“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后来我才明白,母亲给予孩子的每一丝爱,都是无以报答、难以回馈的。人生能有多长,青春又有几时?将一生都赋予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母亲。
史铁生说他很难过自己的母亲在没有看到孩子用笔闯开一条路的时候就过世了,这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遗憾。我晓得,这样的遗憾并不是母亲没有看到孩子权利加身的荣耀的遗憾,而是没能看到在父母的羽翼之外孩子还可以安身立命的遗憾。
我不想让这样的遗憾发生在我身上,我希望自己可以早早地成为母亲的骄傲,成为她口中与人闲聊的谈资,我也无比热切地期盼这一天在我的努力之下早早到来。因为我想,一个孩子可以给母亲最大的宽慰不就是这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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