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一缕槐花香——严苏先生《古槐》浅评
文学院来源:文学院 作者:胡芷睿审核人:点击:发布时间:2015-05-21

 

  乡村的景致总是如诗如画,如同陈年老酒,令人心醉。这是严苏先生的小孟庄:一群短衣帮坐在虬根上,心里放空,视野所及是一棵百年古槐和绿油油的麦地。那虬根怒扎于深处,好像想把整块地统统掀起,但它稳固无比,暴露于地面的根系犹如暴起的青筋,又如巨龙,“在地下缠绕游走”,撑起遮天的华盖。一口陈年老钟,浑厚凝重,自有一种镇村之宝的模样。承载春耕秋收的麦场,紧挨着生活在此的家家户户。小孟庄人鸡鸣而起,日落而息,年年岁岁景相似,岁岁年年人亦同。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古槐是历史的见证,见证小孟庄的昨日与今天,深深烙印着岁月的痕迹。小孟庄是有颜色的,树有颜色,农作物有颜色,人有颜色,就连她的过往也是有颜色的,仿佛一幅水墨画,墨彩显画骨,留白亦精彩;小孟庄是有旋律的,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好似一首交响乐,激情中释放,轻柔时低调走进内心深处;小孟庄是美丽的,她的美,不局限于生态之美,更有性情美,真实美,残缺美。拜读严苏先生的《古槐》,心中颇不宁静,不忍释卷,于此浅评。
人性的蜕变:“反标签”的刺痛
  坠子和孟宏图可以说是小孟庄的代表人物,也是两个反差最大的人物。无论是人物形象还是成长蜕变,这种反差带给读者绝对的震撼。坠子,娇生惯养、好吃懒做、人见人厌;而孟宏图呈现在别人眼前的只有光鲜亮丽、“万人之上”的形象。于是乎,坠子被标为“逆子”,孟宏图则是“正人君子”。前者生活在他人的唾弃中,后者虽经历过文革波折,毕竟人的观念接受是有选择性的,人们宁愿相信那个有领导风范的孟宏图,给他们贴上了不同的“标签”。“标签化”缘于认知的差异。就像我们的潜意识里总是认为受过教育的人少了“蛮夷之气”,过于肯定了教育对心灵的作用。正是我们习惯以这种顺水推舟的思维方式看待人物,才会感到孟宏图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也可视为作者对“标签”的强烈批判。
  “反标签化”是对作品中人物的别致安排,比起从小看到老的形象更具深刻性,能牵动读者心绪,抑或是感叹或惋惜。悲剧人物必不可少,而“反标签”的悲哀更能激发理性的思维与思考。当我们不齿于“孟宏图式”伪君子时,也多多少少感动于坠子的成长。那种浓郁的亲情与担当的人格并不是接受学堂之育而习得,比起满脑子的“之乎者也”,更是一种不可估量的精神价值,亦如曹文轩《三角地》里那个人皆厌之的阿雏,最终以自己16岁的生命换来了别人对他本真性情的肯定。这就是“反标签”的力量,也是作者匠心独具的效果。
乡土与城市:向心与离心
  “乡土”的概念可以视为“现代性”反思的概念,是以情感及形象的方式表达对现代性的一种批判或反思,但它也是“现代性”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只有在“现代性”的思潮中,人们才会对“乡土”非常强调,才会试图关怀“乡土”的价值,并且以乡土与城市对抗。
    生活在现代社会中,可人的思想方式及思想根源并没有随着潮流的推动而改变,目睹种种变化,却依然对乡村有种不可拜托的依赖,也就是反现代性的怀乡情结。《古槐》用一种优美的文字,让小孟庄在笔尖缓缓流淌,淌进三代人的生活甚至更久远的历史。相较于废名的《竹林的故事》和沈从文的《边城》,书中没有醉人的风景、诗意的生活,却有不变的民情。这种民情仿佛深扎于地下的虬根,尽管越来越偏离彼此,却是骨肉连筋,共同稳固铸造着一个血脉相连的家族。
  《古槐》中,村民们向往城市却又安于故乡。城市之于他们,只是作为经济来源的诱惑,而小孟庄才是真正的生活之地。如果说城市是一个以个体为单位的生活方式,那么乡村便是以集体为单位。然而,城市仿佛生来就缺少一种向心力,只是作为务工人员的生存基地。城市是乡村的产物,后又脱离了母体,它注重营养的汲取,忽视了根的作用。“叶落归根”,不论枝叶向何方伸展,都摆脱不了这种与生俱来、根深蒂固的认知。“古槐的冠像一把巨伞,高高地撑在小孟庄的上空,远看像一朵云。这朵云是静止的,它是小孟庄的标记,出远门的孩子,只要看到这朵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一云,一树,没有工业的喧嚣,远离政治的喧闹,抽离了劳动的纯粹的审美对象,在外打拼的青年人,即便奔波他乡,也能天涯共此时,这正是乡村的强大向心力。
乡村与乡村文学:两者命运的自觉关联
    现代的怀乡包含着更复杂的社会理念与情感,这正如当今许多作家青睐于把目光投向于原始生活的写作风格,更有一批寻根作家,把背影留给城市,踏上一条归乡的路,寻求精神慰藉。
    自20实世纪乡村文学的兴起,便成为了一个新的创作趋向。以至于“乡村”几经鲁迅、废名、台静农、许杰等大家之手后,依然可以衍生出无穷的故事与人。尤其是文革时文学中的人性以“革命和阶级”的幌子抹杀人性描写,文化寻根就在不断的对抗、激荡,成为一种文学发展裂变的内在律动。乡村不是农村,并不是只有土地与耕作,没有一尘不变的模样,它是一个更宽广的空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形成是由每位作家建构的,也是他们精神世界需求的反应,反应内心深处强烈的控诉与需求,这便是一种自觉的关联。
 小孟庄是普遍的,也是特殊的,没有特别的风情,她是一个跨越三代人的写作,一座跨越世纪的桥梁。正是这种不确定性使它像一个集合,包含了成千上万个子集,成为一个代词,涵盖着一种普遍的现象。乡村,出自生活而高于生活;乡村之间,存在个性,共性居多。它的可塑性与多样性表现为它可以成为任何人情感的载体,有不同的颜色。因而村庄总是那么迷人,有着沈从文那种抹不去的怀旧和诗情,或者废名的玄妙的生存事实,不变的是寄情乡村的无以名状的孤独。
  乡村文学在发展过程中不断克服思想大于形象的通病,逐渐走向成熟的必然归趋。作者将小孟庄的生老病死、泥土的气息和人情的温暖落实到纸上:大丫的成人之美,尿喜、大虫、网子的青涩淳朴,大虫妈超乎平凡女人的隐忍坚毅······刚健、清新、质朴之气,挟带着对乡情民俗的纪实和描写,显示了鲜明的乡村色彩,从整体上呈现出比较自觉而可贵的本土化追求。
  严苏先生三年磨一剑,奉献力作《古槐》,传达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和思考,为我们展示了一幅苏北风俗、民情的历史画卷。先生说,最初小说定名为《故土》,写到一半时更名为《古槐》。的确,小孟庄与古槐同呼吸,共命运,小孟庄有如搏动的心脏,使《古槐》成为一个生命,承载着无数人物与故事,历尽沧桑,风雨不催。有些情节在我们一阅而过的背后,具有强大的内在张力,值得回味。
  古槐之于作者,不是槐花漠漠向人黄的愁绪,也不同于旑旎随风动、柔色纷陆离的柔美,而是一朵故乡的云,牵动着游子的乡愁,似一朵芬芳的槐花,在读者心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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